第十一章：暗流涌动（2/2）

萧延看了看身旁的萧月，琥珀sè瞳仁金华流光：“船主高山仰止，不容戏言，如果你当真对他忠心耿耿，断然不会说出‘船主娘亲在他九岁时就驾鹤西去了’这种亵渎的话。”

“而且，你那么迫不及待就把萧延的计谋拆穿了，不是明摆着想要我们尽快把你拖出来吗？”萧月在一旁添点油加点醋，添得极其快活，“是本座处穷达如一也。为美人立心，为强权立命，为风华继绝学，为宿月楼开太平。特别是像你这种美人儿，怎可放过？”

幕寒烟嫌弃地向一旁挪了挪，倒是萧延趁机凑了过来：“那为萧延干什么？”

“嗯……为萧延把立心的立命的继绝学的开太平的全部丢掉。”

萧延听她天真的语气觉得好笑，又不禁揉了揉她微暖的倭髻，一直将她的青丝揉得有几分蓬乱，将她的温度收入掌心。杯中盛的依旧是清冽的松醪酒，萧延端起来再度浅尝。

嗯……燕王说的没错，果真是甜的。

谷雨时节的风带着一丝酥软慵懒地气息。却听见萧月按住心口一声惊叫：“糟了，秦碧不见了！”

……

长白酒楼二楼的雅间里，玲珑清音如空山新雨。燕王临窗静坐，掩起的斗篷下看不出神sè。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琴音顿了一顿，雕花桌旁半抱琵琶的女子不施粉黛却翩若惊鸿，“但是，我们这么多年韬光养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赤霄令既然已经到手，便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若是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住口！”燕王喝道，不见怒意，手中的杯里却起了涟漪，“你让我很失望。你知道在苏慕辰手下身上涂毒她一定会去找苏慕辰要解药的。这样就能借刀杀人借苏慕辰的刀杀了她？再顺便嫁祸苏慕辰？我们的目的只是得到赤霄令，不是让无关的人给我们的计划陪葬！”

窗外，阳光渐渐被yīn霾冲淡。窗内，柔嬛不出声地笑着，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自嘲：“我怎么会不知道那苏慕辰看似冰霜难近，却也是个念旧情的？你这么敏感——你其实一直都喜欢她吧？”

燕王抬了抬眼，没有说话。阳光将轮廓分明的下颔的影倒映在光滑的脖颈上，如玉璧上的微瑕。

“你喜欢她了七年，事到如今她把你忘得一干而尽；然而你也等这个契机等了七年，你难道就为了这一段虚无的感情把我们的初衷都忘记了么？”

燕王紧握住拳，手中攥着方才酒保趁敬酒时塞给他的纸条。本是觥筹交错喧嚣之地，空气却一时安静得可怕，香炉下火苗跳动的声音依稀可闻。燕王伸出手，将纸条放在跳跃的火舌上，瞬间，灰飞烟灭。

他开口，声音有一些沙哑：“好，不过，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

柔嬛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之sè，波光妖娆的眼底却盛满此间少年不应有的yīn翳与狡黠：“那千韵，你把她怎么样了？”

燕王扭过头，看院落阶柳庭花：“人之将死。不过，能用她这条小命钓来同氏那只大鱼，也算她不枉此生了。”

柔嬛冷哼一声：“不是传言同氏向来相夫教子温懿恭淑么？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容忍跟随了她十六年的丫鬟失踪这么久。”

“让她自己送上门来。不知道，她看见十四年前的符节，还会不会这么清华淡静。”云散rì开，却照不散柔嬛眼底浓浓的雾霁。只看见燕王手中的瓷杯不知何时已化作一堆齑粉，鲜血混着酒水从指缝间渗出来，将其染成樱花般残酷的绯红sè，清风拂过，便散落了满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