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1 暧昧不明的英雄（2/2）

“您畏缩了？我突然有些不合宜的想法，让学徒们都见一见您的狼狈。”

“魔术的较量不是好勇斗狠，袍子上的红sè也并非血染。你有极好的天赋，雷，可惜一点儿也不懂适可而止。”艾萨克的口气出人意料地平和，更好似常rì午后的谆谆教导。

“看来我干得不赖，能令您低下骄傲的头。”

雷欧纳德拭了拭腕上的血，重新摆出一触即发的决斗姿态。艾萨克中断了吟唱到一半的魔术，向屋内退了几步伸手止住追来的青年。

“他们成功逃走了。”

“那又如何，您可追不上风jīng。”

“不，我只想邀你见证我的成就。我的想法一点没错，那柄匕首代替那个小子的身体分摊了魔力冲击的大部分，虽然毁了却可以被无限地重新做出，这也证明我破解了你父亲的杰作不是吗？”

“从痴迷程度上来说我也没法否定您的天才。但怎么说……和一个始终只懂研究的家伙谈论实在是太无趣了。”

雷欧纳德说着念出唤风魔术。烈风吹起艾萨克的须发和袍子，令他慌忙护住双眼避向一旁。雷欧纳德迅速解放了全身的速度，一面躲开艾萨克丢出的魔术箭，弯下腰从靴子内侧抽出匕首。雷欧纳德向着风眼中映着的模糊身影全力刺去，却有三个艾萨克一拥而上，瞬间擒住他的手腕和胳膊。

"The_moving_will_finally_stop_move.

As_luna_regains_its_position_in_the_black_and_tide_backtracks_upon_the_marine，

everything_shall_rejuvenate_to_its_origin.Then_disappear_the_magic!(魔力消除)”

伴随着艾萨克的高喊，眼前的龙卷消散,那些幻象也随之湮灭、重新合而为一。雷欧纳德周身的保护魔术被强行驱散，像剥去了褥布的幼儿，露出脖颈上因极度紧张喷张而起的、叶脉似的青筋。

魔术师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

雷欧纳德的右肩还留着脱臼般的痛感，全无半点防护单膝跪着，像刺客面前赤身**的婴孩，他已意识到自己的险境，连忙强行将身体扭向一旁。一只光之矛擦着青年的腰际飞过，扎入墙壁发出剧烈的震荡，他挣扎着还想爬起，又被数只魔术箭穿入四肢。

“雷，不要怪我。”

艾萨克阵阵喘起粗气，捂着绞痛的胸口丢出最后一击。这一次，魔术箭准确地从青年的右侧腹穿过，和着撕裂**的悲鸣、在地面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雷欧纳德高大的身躯瞬间瘫倒下来，暗红的血从他伏着的地方涓涓晕开，一直蔓延到魔术师脚下。

艾萨克缓缓走上前蹲下身，伸出手指蘸上一抹鲜血怔了半晌，木然地涂在自己突出的颧骨旁转身拾起烛台。他的脸上不见应有的庆幸，甚至连一贯yīn鸷的怒意也没有，他像一名颓丧的父亲丢失了最亲近的儿子和弟子，佝偻着脊背蹒跚地渐渐远去。

魔术师用毁灭纪念所爱之物，那具本应开始发凉的尸体竟然动了。雷欧纳德的臂弯中压着一把短枪。他用尽意识涣散前的最后一点力气念出雷电术的咒文，一道闪电从青黑sè的夜空中骤降，击碎窗户落入回廊深处。微光中的脚步声骤然停下，艾萨克皱起眉摇了摇头，从容地拉出一道白亮的气壁护住身体。

艾萨克不禁回过头，高高举起烛台。他好奇青年临终时挂着怎样不屈的奇妙表情，也开始有些感动于他的坚持，尽管愚蠢，却像极了另一片世界之中自己的影子。

迎接他的却只有shè出的子弹与冰冷的讪笑。艾萨克瘦削的身躯应声跪倒，串于廊上的风送来淡淡的硫磺味道，还有热而腥的血，构出一幅杀戮与惋惜皆戛然而止的寂寥图画。

“不是您教导我如何对待敌人，还真是健忘……”

雷欧纳德望见恍惚中，许多束照明术的光亮合流成一股巨大的明亮光束向这边快速移动着。他感到浑身麻痹住无法开口，只露出一个连自己也看不懂的狼狈的微笑，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