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另一人头削肩一双老鼠眼紧紧瞪着那少年的手口中吆喝道:“么、二、三”他在希望着那少年掷出的点子是么、二、三石磷暗笑忖道:“这厮想必就是老王了。”
那少年不动声色手一放将那六粒骰子掷在海碗里六粒骰子在碗里打转众人的眼睛也跟着打转就连石磷也注意地去看那六粒骰子一粒一粒地停了下来正面全是四点最后两粒骰于仍在滚动着一粒将要停了下来似乎是个黑点但不知怎地被另一粒骰子一撞两粒一齐停下来也是“四点”竟是个“全红豹子”统吃……众人一声惊呼老王脸如死灰那少年笑嘻嘻地将桌面上一小堆银子加到他那一大堆银子上。石磷一生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掷骰子掷出六个红色四点来也看得呆了。
老王大概输光了突地伸手一掏自靴统中掏出一把匕来亮晶晶地“夺地”一声插在桌面上大声叫道:“老子输光了老子赌身上的一斤肉老子要是输了就从身上割一斤肉要是赢了你就得把银子全给我。”
他输得着急竟耍起无赖来围着桌面站着的人全跟老王是朋友都在替老王助威原来那少年一上来手风奇佳竟将这般镖伙们的银子全赢了过去大家自然全有气。
那少年看了那刀子一眼脸上神色丝毫未动冷然说道:“一斤肉就抵这么多银子朋友你的肉也未免太值钱吧。”
石磷闻言也一惊忖道:“看不出他倒有这么壮的胆子。”
果然他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众怒有人竟骂道:“你***是什么东西!”老王拔起桌上的匕嗖地一下子跳到桌面上叫着道:“你赌不赌?”大有你若不赌我就宰了你之意。
石磷暗暗走近那少年他对这少年有了好感准备万一有事他就出手相救那少年却行若无事他说道:“赌钱还有强迫的呀不和你赌你又当怎的要拼命吗?”居然一点儿也不含糊。
石磷方才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少年身上有半点练家子的特徽两只手掌又白又嫩像是人家闺女的手此刻见他胆气如此之豪一面为他担心一面也觉得此人可爱得很。
“老王”眼睛一瞪凶光外露厉喝道:“老子跟你拼了又怎地?”他虽然也看出这少年举止不凡似乎是豪门阔少但遇到这种犯了性子本是成年在刀尖打滚的亡命之徒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拿着匕又一比划喝道:“我赤脚的还怕了你穿鞋的不成?”作势竟要扑上去那少年眼光一动像是也有些害怕了后退了两步道:“你要当强盗呀!”眼光却瞟着屋子的门。
石磷暗笑:“这种文弱书生还是禁不得唬。”微运真气准备拔刀相助了。
老王举刀作势脖子后面却蓦地一紧被人捉住衣领一把揪了过去吧地从桌面上掷到地上跌得仰面朝天。
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爬了起来抬头一看把要骂出来的话赶紧缩回肚里。石磷眼光四转看到人人脸上都有畏惧之色也不禁用眼睛去打量那人眼光方自转到那人身上又赶紧转过头去。
那人是个胖子身材却不高看起来整个人像是方的却是镖业里的巨子——八面玲珑胡之辉也就是平安镖局的总镖头。
石磷与他本是旧识对此人却颇不欣赏由他的“八面玲珑”这名字上看来就可以知道此人为人的作风而石磷却是最厌恶这种作风的。
因此他转过头不愿意和他招呼胡之辉口中一面喝道:“不成材的蠢货输了钱想耍赖吗?”一面却走过去向石磷招呼道:“石兄弟这么久不见了见了故人之面也不打个招呼?”
石磷无可奈何地回过头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胡大哥。”
胡之辉哈哈笑道:“难得难得兄弟你还记得我。”他鼻子一动又笑道:“多年不见兄弟你还是老样子还学会了喝酒好极了今天我们可要喝上两杯。”
他笑声不绝又向那少年道:“这位老弟台如果不嫌弃的话也请来喝两杯算是在下向阁下陪罪好吗?”
他虽然是征求别人同意的话然而却说得像别人已答应了似的又喝道:“替这位相公将桌上的银子收起来以后你们要再像这样胡闹我可就不答应了。”倏然之间又换了另外一种面目说话石磷摇暗叹:“这人实在是标准的小人。”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些银子阁下拿去给手下弟兄分了吧!”胡之辉一怔眯着眼睛朝那堆银子看了一眼那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连胡之辉见了都不觉心动。
他转动着胖脸上的细小眼珠说道:“这怕不好意思吧。”那少年含笑道:“戈戈之数又算得了什么阁下千万不要客气。”
胡之辉眼珠一转哈哈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阁下却一定要赏光和在下兄弟喝两杯。”
那少年立刻道:“这个自然。”答应得非常干脆像是心里非常乐意的样子。
石磷仔细打量这少年觉得他实在有许多异处像他这样年纪的人说话举止绝不该这么老辣像是有着很多处世经验似的。
于是石磷开始对这少年生了兴趣遂也没有拒绝胡之辉的邀请交谈之下那少年自答姓缪名文是粤东商人之子此番是来江南开拓眼界的。石磷却有些怀疑因为他并不像是个商人之子再一注意缪文言谈问似乎对胡之辉甚为拉拢石磷更奇怪因为他没有拉拢胡之辉的必要也不会与这满身世俗气的胖子气味相投的。
胡之辉要缪文和他结伴而行缪文也一口答应了面上且露出喜色石磷暗地猜测认为这缪文必定有着什么企图只是他也不知道这少年的企图究竟有些什么用意罢了。
这一来可把石磷也吸引住了他萍踪浪迹本来就没有固定去处第二日清晨三人竟结伴同行跟在一连串镖车后面。听着趟子手嘹亮的呼声在江南山水中石磷也不觉有脾肉复生之感。
三人一路谈笑缪文似乎对武林中事颇有兴趣一路上不断地向石磷和胡之辉请教谈起武林人物胡之辉就伸起大姆指道:“论到武林人物除了我大哥灵蛇毛臬之外就不作第二人想了。”
缪文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笑道:“第二人恐怕就是胡大哥了吧。”胡之辉哈哈笑道:“兄弟还谈不上。”却是得意得很。
石磷冷眼旁观越来越现这少年的异处颇多出手之豪阔生像他家藏银山似的胡之辉却茫然只是不断地吹嘘着毛臬当然也不断地吹嘘着自己缪文面带笑容也总是留心倾听虽然他的笑容有些古怪但石磷却也注意得到。
镖车由镇江出城经丹阳、武进、往无锡去这江南暮春的风光缪文见了意兴神驰倒的确是像第一次来到江南的样子。
胡之辉像是并不急着赶路天还没有入黑他就早早落店这样走了三天也没有走出多少路去石磷心里奇怪暗忖:“这哪里像走镖的样子。”
再过了一天石磷又现了一件奇事镖车行时两旁总有些虽然穿着商旅衣服但一望而知是练家子的人不即不离地跟在旁边起先他还以为这些是绿林道踩盘子的但后来一看这些人虽然装着和胡之辉不认识的样子但有意无意间却不断地和胡之辉在打着眼色比着手式。
石磷久走江胡什么事没见过但此刻的情形他却有些糊涂了保镖本是光明正大的事此刻他们却怎地偷偷摸摸起来。
镖车离了丹阳之后前面就是一段较为荒僻的踏石磷以为胡之辉一定会更早落店哪知胡之辉却一反常态竟催着镖伙脚夫赶起夜路来了石磷越知道事有踢跷但却并不表露出来。
须知通常镖局走镖的道理在通商要道上赶赶夜路倒没有什么关系但一入了荒凉的地方总是乘亮找地方歇息这当然也是防备绿林道朋友的光顾。八面玲珑一向小心谨慎做什么事都先要知道十拿九稳才肯出手此刻恁地做自然奇怪。
缪文却全然不懂这些骑在马上仰望天上星斗极高兴他说道:“胡兄我们早该在夜间赶路了仰视繁星皓月俯逆春风岂非快事?”石磷暗叹一声忖道:“你真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公子哥儿。”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黑黝黝的一片是个树林子前行的趟子手兜回来向胡之辉道:“前面的青纱帐很密要不要先进去踩个道?”胡之辉好整以暇地一挥马鞭说道:“不必了。”回过头向缪文笑道:“我做事就是这样从来不婆婆妈妈的顾忌。”缪文一伸大姆指笑道:“这正是英雄本色。”
话声未了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蹄声石磷回头去看哪知那群马却不是向这个方向奔来似乎绕了一个圈子。
他一耸肩暗笑自己竟有些大惊小怪但随着镖车后面经过那黑黝黝的树林时他倒真有些担心因为这里的确是绿林朋友出没的好地方江南道上再想另找一处却不太容易哩!
他侧目一看胡之辉在这种光线下他的脸色根本无法看出来但是他的手却有些抖那从被他握着的缰绳的颤动上可以看出来。
“毕竟他还是有些害怕的。”石磷忖道“但是他既然害怕却又为什么要如此做呢?”石磷苦思却不得其解。
他们暗中都捏着一把冷汗但镖车却平平安安地走过去了一点儿事也没有生一走出林子胡之辉就长长叹了口气像是心情已松懈了但是在这叹息声中却竟也隐含着一些失望的意味。
“这树林里可真闷得紧。”缪文笑道马鞭一摇鞭梢指向前途问道:“怎地那边还有小树林子?”石磷随着他的手一看前面果然又是黑黝黝地一片也像是个树林的样子。
哪知他念头尚未转完那片“树林子”竟动了起来蹄声纷沓原来前面竟是一群人马黑暗中远远望去自然分辨不清。
缪文笑道:“原来我看错了。”石磷却在担心黑暗之中聚着这么些人除了上线开扒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他有些为难假如真遇上了事他倒有些进退维谷若是帮胡之辉的忙他觉得有些不值得若是不帮呢?自己和人家到底是一路人家遇上事自己袖手旁观在情在理都说不过去。
那群人马来到近前即倏然而住但奇怪的是这些人竟不去理会前面走着的镖车而逞直走到八面珑珑胡之辉的面前。
胡之辉朗声一笑道:“弟兄们辛苦了。”那些人哄然道:“胡三哥这是什么话。”胡之辉道:“那叫金剑侠的小子这次居然没有来也算他走运了。”他长长一笑又道:“上次江宁府的‘南秀镖局’是不是就在这里出的事?”一人答道:“一点也不错就在这树林子里。”
他们一问一答石磷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是做好的圈套来诱那‘金剑侠’入彀的。我倒是又作了杞人之忧了。”
胡之辉又道:“前途想已不会有事明日晚间就可到了各位无事不妨随兄弟我到无锡将镖交待了大伙儿痛饮一场。”
那群人共有九骑个个都是窄腰熊臂的精壮汉子两只眼睛在黑暗中自然一闪一闪地显见得都是武功不弱的练家子。
那为一人身材瘦削双目神采更是夺人在马上一抱拳笑道:“胡三哥的盛情小弟们心领了只是小弟们却要马上赶回去毛大哥恐怕还另有差遣呢!”胡之辉“哦”了一声笑道:“毛大哥如有事弟兄们还是赶紧回去可千万别忘了代我问大哥的好。”那群骑士哄然称是又有人道:“要不要我们先将胡三哥送到地头再回去?”胡之辉笑道:“弟兄们把哥哥我看得太不值钱啦前面那一点儿路难道我还闯不过去?”
那群骑士哄然声中赶着马从另一方向走了。胡之辉得意地挥动着手中的马鞭笑道:“在江南路上有人想动我兄弟的镖那招子是太不亮啦。”石磷笑问道:“那些骑士是谁?”
“纵横江湖的‘铁骑神鞭队’就是我那班弟兄了。”胡之辉得意他说侧目回头诧然问道:“缪文缪兄弟呢?”
石磷一看本来始终坐在马上微笑的缪文此刻果然不知去向了他一惊缪文手无缚鸡之力在这黑夜荒林中走失了倒的确可虑不禁皱着眉道:“我也没有注意到他。”想到缪文一路上坐在马上摇晃不定的样子双眉不禁皱得更紧。
“缪兄不善骑马身体又单薄如果出了事倒真是我们的过失。”
他不禁有些后悔方才注意力都放在那班骑士身上竟没有看到缪文的动态。胡之辉也有些着急道:“石兄弟我们去找找他去。”石磷嗖地下了马向林中掠去。
他们两人展开身法在附近掠了半圈蓦地听到几声连续的惨呼石磷面色突变低喝道:“胡兄快过去看看!”
他猛一长身掠起如雁胡之辉也跟了上去在这种地方就可以看出石磷武当嫡传的心法果自不凡嗖嗖、几个起落已将八面玲珑胡之辉丢下了一箭多地。胡之辉急呼:“石兄弟慢些。”
石磷心中焦急展开“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在这密林里搜索着惨呼生的原因胡之辉身形虽臃肿但他在武林中亦颇有声名轻功亦不弱紧跟在后面却听得石磷也出一声惊呼。
胡之辉想拉拢这一掷千金无吝色的富家公子——缪文听到石磷的惊呼以为缪文生了什么事嗖地也跟了过去。
他看着石磷愕地背着他站着再一纵身看到地上的景况也不由出一声惨呼真气猛一涣散竟不能再掠起身形颓然落在地上。
地上凌乱地躺着九具尸身却正是那群“铁骑神鞭队。”胡之辉面如死灰低语道:“这……这……”下面的话竟说不下去。
有具尸身低微地呻吟了一下想是还没有完全气绝胡之辉倏然掠过去俯身着急他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人眼睛已突出眶外满面俱是惊惧之色张开嘴想说什么但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皮一翻也自气绝了。
胡之辉惨然回顾这些灵蛇毛臬的死士纵横江湖的“铁骑神鞭队”里的九个好手竟在这一段极短的时间里同时被人杀了竟没有一个活口。
八面玲珑缓缓站了起来仰天长叹了口气惨然道:“这会是什么人?难道又是‘金剑侠’吗?”他深知这些“铁骑神鞭骑士”的武功但居然竟在同时被杀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石磷也俯下身将尸身搬起来看了看身上竟没有一处伤痕再看别人也是一样这九人竟是被人点了极重的穴道而毙命的有人手伸在腰间像是想撤出腰中的长鞭但鞭尚未撤出已自被制石磷也不禁长嘘了一口气暗忖:“当今武林中能有这种身手的人会是谁呢?”于是他替自己解释着:“这也许不是一个人干的假如是九人一齐下手来对付这九个骑士那么这件事就可以解释了。”
胡之辉失去了脸上惯有的笑容愕了许久突地神智一动忙喝道:“石兄弟快走!”身形倏然窜了出去他怕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自己跑到这里人家却去劫镖了。
是以他赶紧赶去他却未想到此人若要劫他的镖就算他人在那里又有何用?像他这付身手比起人家来还差得远呢。
胡之辉身形暴退几个起落石磷已追上了两人并肩掠出林外林外的镖车仍安静地排列在黑夜里一人道:“两位兄台到哪里去了?”石磷一看那人不是失踪了的缪文是谁?
石磷连忙掠了过去道:“缪兄到那里去了?倒教小弟着急。”
语声虽是埋怨但却有着十分真实的友情缪文的脸色在夜色中不安地变动了一下似乎也被这份友情所动。
但是他立即恢复了笑容这年轻的少年像是准备将所有的情感都埋藏起来似的淡然笑道:“不瞒兄台说小弟实在不能骑马这几天来两条脚酸疼不已今天赶了这么多路更是难受方才乘空去溜达了一下现在倒觉好些了。”
石磷一笑想起以前他是坐轿子道:“对极!对极!”人家无论说什么话他总是附和至于他心里在想着什么那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胡之辉也走了过来连声道:“幸好镖车无事我们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对那九具尸身竟置之不理了石磷心中一寒忖道:“这八面玲珑的确是个只顾自己自私自利的小人。”
但是他却不说什么这些年来他已养成了这种脾气有些话他认为不值得说的他就不说有些事他认为不值得做的他就不做少年时的任气现在他已消磨殆尽了。
镖车立刻起行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前途的一个小镇上胡之辉已是惊弓之鸟赶紧落店还招呼镖伙不准喝酒闹事石磷暗笑:“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出这命令吧。”
胡之辉叫别人不喝酒他自己可还是照喝不误在这小镇上。
又这么晚了哪里找得到什么吃食他胡乱弄了些豆干、花生米、鸭头之类的东西来挑亮了灯拉着石磷和缪文闲谈。
缪文看着那些食物笑了笑起身出去转了一趟又回来坐下了拿起酒来浅浅啜着倒是不坏的竹叶青不一会店里的小二端进两个盘子来胡之辉一看盘子里竟是两只烧鸡。
石磷暗忖:“这缪文倒是懂得花钱的人。”胡之辉哈哈笑道:“还是缪文兄弟有办法。”撕开一只鸡腿大吃起来对方才那九具面带惊恐的尸身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石磷却忘不了问道:“那‘铁骑神鞭队’的大名小弟近年来也常听到过据说神鞭骑士武功个个不弱而且是支正义之军专门排解江湖上的纠纷此刻怎地一”他止住了话因为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就会伤及别人的颜面。
缪文似乎非常好奇地问道:“什么是‘铁骑神鞭’呀?”胡之辉此时已有些醺然笑道:“这‘铁骑神鞭队’在武林中真可说得上是赫赫有名全队一百二十个骑士不说队长就是当今武林的第一号英雄——我的毛大哥。”
他得意地大笑了几声突然想到这“赫赫有名”的神鞭队今夜已不明不白地死了九个得意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天时本晚他们挑灯夜谈时间过去真快缪文的脸色在二更时似乎略为变了一下但瞬即恢复常态胡之辉却已沉沉大醉缪文和石磷也像有了八分醉意话都说不周全了。
第二天早上这小镇竟生了一件奇事这件奇事使得小镇上贫苦的人们脸上泛起多年来未有的笑容然而胡之辉在听到这件奇事之后不但酒意完全消退多年来未曾流下的眼泪都几乎流了出来。
原来这小镇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高高低低的荒地里隔不了多远就有一锭五十两重的元宝总算起来竟有十万两。
看到这银子的人准不赶快捡回家去?这件奇事立刻哄传全镇害得没有捡到银子的人今后几年连走路都不敢抬头因为怕错过捡银子的机会有一个秀才此后十年里竟在地上捡到七十九枚制钱八百二十六个钮子一百三十七个扇穗弄得背也弯了但却再也没有捡到五十两一锭的元宝闲言表过不提。
胡之辉听了这“奇事”吓得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赶到放银鞘的房间里银鞘仍在但里面的银子却一锭也没有了。
他仿佛被暴雷所轰周身都软了下来侧一望看守银鞘的镖伙倚在墙上沉沉睡熟了走过去“啪!”“啪!”打了两个耳光却现这些镖伙都是被人点了睡穴再一看墙角金光灿烂掠过去取起一看那竟是一枝纯金打造的小剑。
十万两银子在一夜之中尽数失踪而且已分别收到这小镇里每一家人家最下面的那口箱子里再也别想拿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