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俩好(1/2)
好多年前。
一个落日的黄昏。
一个普通的小镇镇前大路旁的竹林边。
两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扭打一团。
一个稍胖、一个高瘦。
正当两个人已打得忘形时——
一双稳健的手有力的分开了他们两人问明了二人扭打的原因却只是互相讥笑对方的名字时那年轻人笑了。
一手牵了一人席地而坐。那年轻人说了些许道理吧!说得两个孩子低头羞惭不已。眼见到两个孩子互相拥抱并誓以后再也不打架后那年轻人才含笑走了。
这是王呆、李员外于燕翎三个人的故事。
在后来两个孩子长大分别拜师再人江湖相遇时燕翎已让人尊称为燕二少。
偶然的王呆与李员外在一次定期的碰面聚会里竟又恰巧碰到燕翎当然燕翎那时已不认得他们。但是王呆与李员外却不会不认得燕翎。
于是三个人竟因此成了朋友真正没有利害关系的朋友。
虽然日后王呆在江湖上博得了“快手小呆”的名声李员外也做了丐帮的“名誉监察”但是除了至亲外人却不知道这三人间的情谊。
“鬼捕”铁成功听完了小呆的叙述后才明白小呆与李员外同自己一样全是二少的朋友更同为这事而来。
三个人的聪明机智、武功均为武林翘楚对二少的事却漫无头绪眼见行刑之日已剩四天竟然束手无策。直急得小呆跳脚、“鬼捕”摇头、李员外喊冤。
小北街燕家。
简单的一间厅堂两旁暗间各一。
坐在堂屋里望着正中一张饭桌上的鲜花素果以及牌位上写着“先夫燕荻府君灵位”“鬼捕”百般无聊的想着心事。
未亡人赵氏一件白衣头插白绒花从厨房端着菜行出。
办案的人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鬼捕”亦不例外他已现到赵氏双睛略红梢微乱想是风哭过。
赵氏二十三、四年纪美如书中女但在“鬼捕”眼里却总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就好像这女人予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未知老先生与先夫的关系?劳您驾及破费未亡人感铭五内。”说罢微微祝福。
“嫂夫人过谦是我莽撞。多年前我与燕大少曾为一笔生意而认识也就时相往来最近两三年因大家都忙且又不在一处因则而疏许多闻讯来迟些许花果不值几何嫂夫人你客气了。”
“敢问台甫?”
“不敢铁成功。”
“铁先生又怎知蜗居于此?”
“这……听一友人提及。”
“贵友何人?”
“这……嫂夫人未必认得他只是一江湖人。”
赵氏一双眼睛似欲看透“鬼捕”铁成功般弄得铁成功窘迫不安。
说谎的人心都是虚的。铁成功明知道这一道理却不敢面对这词锋犀利的大少夫人。
“我想你有什么话就请问吧!只要我能答的我一定告诉你‘鬼捕’铁先生。”
霎时面上一阵青红铁成功再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遭人这般言词相对而且人家早就知道了自己。
男人的谎言被拆穿那种感觉好像没穿裤子在人面前一样如果对方又是个女人的话这世上好像再没比这更“糗”的事了。
话说回来如果这个人有点暴露的习惯那又另当别论。
或许“鬼捕”铁成功就有这种毛病吧!
“公事上我是来查证一下事情的始末私事上我与燕二少为旧识想为他尽些微薄心力。”
“罪证确实铁案如山。铁先生你有疑问可调衙门里的案卷再不然也可去问那人面善心的畜牲我虽一弱女子‘鬼捕’这两个字吓不倒我你请吧!”
“嫂夫人事情的真相你最清楚我也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你会武尚且不弱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吗?”
“我不会武功燕家的仆人以及认识我的人全知道你以为你看出了什么?”
“这是我的听觉上的感觉当然我现在就能试得出来诚如你说的如今铁案如山就算证明了你会武也阻止不了什么不过这件事并不会因为二少伏法就作罢我仍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是吗?只希望你这‘鬼捕’的招牌莫砸在这平阳县。”
“请问你一个寻常妇道人家又怎知我是‘鬼捕’呢?”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也可以去查啊!”
“嫂夫人莫忘了还有四条人命恕不奉陪。”
“好了我逐客令已下了许久恕不奉陪。”
“很抱歉打扰了许久我会再来的而且很快希望下次来的时侯你能换一双鞋子这双鹿皮小靴好像不太配你这一身的装扮。”
“鬼捕”坐在茶楼里他在等着小呆和李员外。
他脑子里想的全是燕大少的夫人。一个女人真会为了家产而陷害自己的小叔?
燕二少既不会做那种事又怎会不加辨白?
一个女人会毒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燕大少又是怎么死的?
这个女人并非如外传那样不会武这点燕二少知道吗?
方才去的时候她哭过又为了谁而哭?
这些事情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鱼线要想解开恐非一时之间能办得了的他只希望王呆或李员外早些来共同研究伤脑筋的问题。
还剩三天。
一代武林名人最年轻的江湖侠少就要在平阳县因案就斩。
这消息终于传了出去怎么传了出去的?没人知道也没人去查证反正消息传开了就是。
于是乎——
江湖沸腾了。
武林喧嚷了。
一夜间这小的可怜的平阳县热闹了起来街上每一家客栈全住满了从各地来的武林人、江湖客。
得到消息晚的仍大批大批的朝这里赶着路:就像赶着投胎般那等惶恐急窜法。
这些人里大多数全是赶来看热闹的当然也不乏怀有其他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没人能够知道了。
人有一种共同的通病那就是喜欢瞧热闹“隔岸观火”、“隔山观虎斗”这都代明了人类这一种毛病还真不轻。
人多的地方卖东西的小贩一定最多当然绝大多数的小贩是卖吃的。
你什么时候看到有人摆个摊位到死人堆里去卖吃的?有的话这个人肯定是个疯子疯子做事的行径常人当然猜不透。
摆个摊子在死人家门前不算疯吧?
小北街燕家门口的斜对面一排矮屋前的滴水檐下有一个小胖子摆了个摊没有桌面只在摊子前面放了五六张高脚凳卖的是臭豆腐。
仔细一瞧那人却是李员外。
他这人根本不用装扮原本就像个市井小贩只要把那身衣裳稍为弄得脏些。摊子是他向王呆借了五两银子弄来的连这五两算上他总共欠了王呆三十八个五两了虽然王呆从没开口要过然而李员外自己却把这事常挂在嘴上只因为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还常惦挂着这码事。
有钱还没钱还不管只要你有心哪怕只是嘴上说说借钱给你的人也就高兴了有时明知借出去的钱已成了肉包子打狗他还死不承认。或许在他们想狗总有一天会吃腻了包子吧!
李员外的生意也还真不差只为因风声早已传出燕家大少奶奶已离开“回燕山庄”搬到这来了。
整天络绎不绝的人到此来吊祭燕获燕大少就不知有多少虽然大少死了将近一年早已人了土消息却是最近传出灵前悼念一番却是一种心意。
燕大少生前虽没有二少那般名气大但是他的慷慨豪爽、急公好义也为自己在江湖上博得了一个“无回燕”的雅号。“无回”的意思就是绝不会空手而回。
李员外摆摊卖臭豆腐这是“鬼捕”与“快手小呆”商议的结果其目的是要监视燕家大少***行踪因为“鬼捕”自从现了她会武功后就一直忧心忡仲在记忆里以及他去“回燕山庄”打听的结果大家都没听说过燕夫人会武。
从早上到黄昏燕家大少奶奶都没出过家门一步。
李员外臭豆腐却已卖了五、六两银子。
没人认出李员外来本来嘛!谁又会去注意一个卖小吃的?如果有人知道了李员外在此卖臭豆腐恐怕他这摊子早已给挤烂了只因为他的“叫化鸡”、“清敦狗肉”已出了名臭豆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监视人也是门学问不但要对被监视的人所有行踪掌握清楚更要对他所接触的人、事了然于心才行。
李员外在江湖川陕一带混了不少的日子举凡有头有脸稍具一点名气的江湖人物可说全都认识这也是他被选上担当这一任务的原因。
入夜了来吊祭的人也少了。
就在此时——
李员外有了现。
一戴宽边马连坡帽的男人匆匆进了燕家。
那人眼、鼻全被帽沿遮住只露出下巴。看其穿着打扮似一江湖人中等身材。
从外面可清楚看见那人在厅堂前上香祭拜燕大少奶奶一旁陪礼奇怪的却是本该很快就完成的仪式却足足耽搁了有盏茶的时间还不见那人离去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燕大少奶奶和那人正悄声谈着话。
等了一天有了这个现李员外可就留了意虽然不知道他俩在说些什么但依那人神秘的装束其中应该有所名堂和其古怪可疑之处。
顿饭光景那人行了出来燕大少奶奶在那人走后也就随手关上了大门。
“臭——豆——腐。”
“这位爷来一盘吧!现炸的。”李员外吆喝的还真像展出他那特有的笑容朝正从前面过的那人说道。
“员外李你真好兴致摆了一天了也该回去歇歇了。”那人未回头边走远边道。
张大了嘴李员外那一抹平日看来甚为可爱的笑容现在倒给人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般呃就像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一团狗屎上一样。
卖了一天的臭豆腐没有一个现自己如今这不敢露面的人却一语道破这份惊讶也就难以形容了。
眼见那人已快走到街的尽头就要混人前面大街上的人潮里。
李员外又吆喝了声音蛮大的。
“臭豆腐哟臭豆腐哟——”
这可是两短声唯有后面那个“哟”字拖长了尾音。
等待是一种折磨尤其这等待不知要什么时候结束。
王呆已等了一天从李员外挑着摊子卖臭豆腐开始他就坐在这间小吃店里。
这个临街的位置刚好正对着李员外的摊子。
钱这东西真是万人迷鬼都能为它推磨何况人。
所以当老板看到手中那一百两“大丰钱庄”的银票时莫说人家只租他这鸟店三天就是十天半个月他也会二话不说乖乖让位。
桌上的酒壶东一只西一只的怕不有十多只了花生壳也遍地狼藉就在小呆醉眼惺松时他听到李员外那和前面不一样的吆喝声。
他从窗口望出去正好见到那戴着马连坡帽的人匆匆走入人群里。
刹时他的眼睛不再惺松比较常人更为清醒立刻追了出去那人却已被人掩没。
一个人如果已经看破生死那么对世间的一切他也就没有任何留恋了。
能够自杀的人该是世上第一思人。结束别人的生命或许不难但若用自己的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非要有足够的勇气与毅力。
有的人自杀一次未能成功又来第二次、第三次这种抱着必死决心的人是任何人都阻拦不了也无法阻拦的了死亡有时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燕二少在大牢里自杀死了……。
撞墙死的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连五官都快分不清
他这一死可真坐实了他的罪名……
畏罪自杀?羞于见人?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人已经死了……。
一个英雄人物是很难死在他人手里的尤其是跪在那引着颈子等人下刀。
这种情形下一个英雄的死好像也只有自己动手。
来平阳县瞧热闹的江湖人真没想到会是这么样的一个结局。失望惋惜声不绝大多数的失望是没能看到名震江南的燕王少那车神俊郎的真面目。大多数的惋惜是惋惜自己无缘看到一个少年英雄伏法前的心态与表情。
谁说人不是最残忍的动物?杀戮与血腥在潜意识里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到的。
验完了尸办好了一切手续。
燕二少的尸体交燕家如今唯一的主人——燕大少奶奶。
小北街一下子变的更热闹了从早到晚一批批的江湖人物全没断过的到燕家悼祭燕大少与燕二少。
有心的人会现燕大少奶奶对燕二少的死似乎比燕大少的死来得更要伤心别人或许没怎么感觉可是管家钱老爹的感觉就是这样。
钱老爹记得在大少爷尸体运口庄中的时候大少奶奶居然没掉一滴泪而接回了二少的遗体后大少奶奶一看到二少右手腕上的那颗朱砂痣居然泣不成声几乎晕厥过去这种反常的现象他也只有在心里嘀咕着。
狗见到了另一只狗在嘴着骨头时一定会冲上去抢。人却是见不得别人财见到了别人财也一定会眼红。
一大早李员外挑着他那摊子正准备到燕家大门外摆上时谁知到了地头一瞧喝已经有二十一个摊子抢先摆上了几乎各种吃食全有甚至也现到有卖臭豆腐的整条短短的小北街几乎排满了。
“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李员外简直傻住了敢情全县卖小吃的全跑到这来了说不出那份尴尬与无奈。眼见他昨天的老位置已让一个卖面茶的占了他就是拿不出一点办法来本来嘛!自己又凭什么去和人理论?
正在进退维谷时“快手小呆”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微笑着走到那卖面茶的仁兄前停住身递过一张银票大拇指朝外一比。只见那卖面茶的接过银票一瞧双眼一瞪也没见说一句说挑起担子就往外走。
李员外这才赶紧上前抢回了地盘。
“这块地还真值钱哪。”小呆朝着李员外嘻嘻笑道一面又走回他昨天租来的那家小吃店。
掌灯时分。
不再顾忌更没心虚这次“鬼捕”铁成功堂而皇之的走进小北街“燕”大少***家。
来了总是客。
钱老爹与燕大少奶奶在“鬼捕”上过香祭拜过后就想让客。
“鬼捕”摸着下巴壳有些不知趣道:“嫂夫人我有一不情之请。”
略显憔悴燕大少奶奶含感情道:“人既死一切褒贬毁誉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更不想多说什么如果你想见他他就在灵堂后面可让老爹陪着你。”
“谢谢。”
“不我没理由阻止你更没资格阻止你所以你也不用谢我。”
“哪里二少身后一切还全是靠你料理却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没能帮上什么忙。”
“我不敢居功这里仍是姓燕的祖产他身后更是钱老爹一手包办。我不妨明说人一死我就该离开燕家的没走是为了等你于私于公你必然有许多话想要问不过我仍是句老话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你这‘鬼捕’就得多费心去探查了。你有你怀疑的理由我也有我不能说的原因你是他知心过命朋友我更是他的至亲兄嫂不情之处也需你的谅解。”
说不出的滋味最不是滋味。
“鬼捕”就有这种感觉然而太多的疑点又非得这个女人来释疑很不想开口问又不得不问。
“燕大少真的死了吗?”
“你头上有颗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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